第六章 引诱色

长生醉玲珑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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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奇怪地看了张至深一眼,随即笑道:“你想加多少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二百两,就算你买不回原来的屋子,还能住很长时间客栈。”

    “住客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
    “那三百两?”

    “也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将屋子卖给我一千两吧。”

    许夫人笑道:“张公子,你是真有钱没地方花,还是跟我玩笑,哪有买东西还一个劲将价钱往上抬的?”

    张至深道:“夫人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的心上人?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他一口就否认了,那个可恶的女人怎么会是心上人,于是他道,“很像我娘亲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许夫人又轻轻笑着,眼角弯弯,也是浓密的睫毛,有些深邃的眼,“但我只需要一百两,多了一文少了一两都不要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将一张银票递到她手里,她将房子的地契给他,“我今天就走,张公子明天就可住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。”

    “是,我在这里住的时间已经够长了。”她眯着双目,抬头看含了花苞的几棵桃树,又恢复了初见时的落寞。

    张至深离去几步,又回过来:“夫人,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卦?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许夫人仔细打量着他,“你也是月师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,眼底含了不明的意味:“那你就给我算上一卦,就算这一生,还会不会有人来此寻我。”

    他取出自己的月镜放在地上,光滑的铜镜映出蔚蓝的天,含苞的桃树,还有一张妇人的容颜,她低下身摸着那面镜子:“蔷薇宫的月镜还是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夫人。”运起功力,默念心法,可怎样都无法从镜中看到所谓的宿命,他停下来,再次运功,依然什么也看不到。

    张至深抬头,看见许夫人专注的神情,她摇头道:“你月术不怎么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是月师?”

    “我曾经是,现在已经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前辈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抢过了话头:“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,不提也罢。”

    张至深收起东西,深深行了一礼:“能在此遇见前辈,晚辈张至深三生有幸。”

    她问:“为什么要当月师?”

    “因为喜欢……”

    她接过了话:“喜欢窥破人心的秘密,得知未来的掌控感,带着神秘的力量,那种奇妙的能力让人迷恋,你说是不是?”她望着张至深,先前落寞的眼忽然变得无比犀利,似乎能将他完全看透,嘴角却含着一抹自嘲的笑。

    张至深错愕地望着她,点头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还没成为一个真正的月师,若你真正明白这股力量的奇特和悲伤时,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月师了,而那时,你又是多么地后悔自己是一个月师。”

    张至深不懂,怎么会有悲伤,他问:“做个月师还会悲伤?”

    “也不全是。”她舒了口气,“我跟你说这些做甚么,房子卖给了你,钱也交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张至深还想问,但又忍住了:“那晚辈告辞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许夫人叫住他,张至深停住脚步:“前辈还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她低垂的头抬起来,似乎很激动,两弯柳叶眉微微垂下,深黑的眸子里有什么在闪动,放出灼热的光彩:“若是……若是有人来此寻我,就说十年之约早过,许穆在此等了十六年,如今已回青虚,信守另一个承诺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真有人来,前辈的话,晚辈一定传达。”

    张至深回到客栈又熬过了一个夜晚,第二天便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到了新居所。许夫人已经离开,屋子里一应器具物什都齐全,他看了看院子里五棵含了粉红花苞的桃树,想着总算可以走出那个女人的阴影了。

    偶尔又想到那被赖掉的五两银子,心里依然郁闷,想得多了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南箓是个穷光蛋,而且是骗吃骗喝的穷光蛋!

    院子门口的匾额写了许院两字,他想许夫人还在等着一个人,也就没有换掉,有些旧了的匾额,带着一点岁月的味道,和满院的桃花很是相衬。

    三月的中旬,在这常年温热的寻国,日头已经有些火辣,夕阳的余晖橙黄橙黄地洒了一大片,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。

    张至深推开院子大门,那满树的桃花下,白得纤尘不染的身影正懒懒靠在树干上,黑亮的头发垂到了地上,清风徐来,粉色花瓣落了满院都是,点缀了洁白的衣裳,那人微闭着双目,容颜绝美,似乎连飘零的花也染上了她的仙气。

    张至深惊了一下,随即好像那些缓缓飘落的花瓣都落到了他心里,软软的,填实了有些虚空的心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看那人静静睡着的容颜,觉得她还是睡着好看,没有冰冷的眼神,也不会使唤他,睡着时的南箓,就是真正的仙人。当然,此时他早就忘了这人是怎么进了他的院子,半个月前又是如何甩了他赖掉五两银子。

    “南箓,南箓。”他轻轻叫着她,没有醒来,又摇了摇,“南箓,你醒来。”

    深邃的美目微微睁开了,露出冷冷又慵懒的目光:“别叫,扶我进去。”

    那嗓音变得低沉,带了一点男性的沙哑,张至深有些奇怪,随即道:“你自己有手有脚,干嘛不自己起来。”

    南箓抬了抬手,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,张至深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,只是本就白皙的肌肤让人很难察觉,就连那好看的唇也显出病态的惨白。他连忙扶住她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无力地摇头,声音也是虚弱的:“扶我进去。”

    那洁白出尘的身体就这么撞入了张至深怀里,让他的心又猛地狂跳了几下,心想,一个女子怎会这么重。

    将她放到床上,她的脸又呈现出病态的潮红,身体滚烫滚烫的,连忙拧了湿布敷在她头上。

    “你先躺着,我马上去叫大夫。”

    “不准去!”南箓喝住他,冷冷的,低沉沙哑的男声。

    张至深顿住,回过头惊讶地望着她,再也不能忽视:“你的声音……”

    漆黑的美目淡淡的,并不在意:“不准去叫大夫。”顿了顿,嗓音变得清润,低低的,不辨男女,“生病后嗓子变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他哦了一声,站在一边也不知该干什么。

    “站着干嘛,快帮我敷冷水。”明明病得走路的力气都没了,那深邃的眼冷冷看过来,张至深还是不得不听话。

    “真的不用叫大夫?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她懒懒应了一声,将领口拉开一些,“热,给我扇风。”

    张至深拿扇子进来时,看见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,漆黑的头发凌乱散在床上,脸色潮红,双唇娇艳,这一幕景色撞入他眼里犹如一把重锤敲在心上。他猛地转过身去,心还在嗵嗵跳着,眼前又浮现出第一天见她时那一片雪白的香肩。

    于是,他拔腿就跑。

    “还不快过来扇风。”依旧清冷的声音,带着慵懒的味道,张至深的脚顿时就跑不动了。

    “还站着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你先穿好衣服。”他怕过去后会忍不住流鼻血。

    “你过来!”南箓不耐地喝了一声。

    于是张至深挪到她床边,眯着眼缝儿找到位置,闭着眼睛就使劲地扇风。

    “你那么用力做甚么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热吗?”

    “扇风还要闭上眼睛?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自从南箓住进他的房子后,张至深的日子又陷入水深火热中,不仅仅是南箓对他呼来唤去,这些他早已习惯了,而是她由一个出尘冷漠的仙人变成了处处诱惑他的妖精,即便那深邃漆黑的眼睛还是会露出冷冷的光芒,但她无意中露出的诱惑快让张至深暴走了!

    南箓白天说热,将衣服脱得不能再脱了,那么单薄的布料下能隐隐看见雪白的肌肤,与乌黑油亮的秀发相互映衬,已经让张至深不敢直视了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她又说冷,强行将他捆在床上,整个把他当成了一个巨型暖炉。人家说温香软玉抱满怀是每个男人求之不得的,可放到张至深这里就成了温柔的酷刑,不,连温柔都算不上。

    为什么?因为她很暴力地捆绑了他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再美也是有刺的,他连碰都不敢碰!

    但是她又在时不时地点燃他心中那把骚动的火,冰冷的眼里透出了妩媚的光芒,稍微看上一眼都能让他心跳加速。但她的神色又是冷淡的,那种冷冷的神情,不自觉中散发的诱惑让张至深心中的小火苗欢快地跳跃着,又是那么压抑。

    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骚动,渴望能做点什么来缓解身体无处发泄的燥热,张至深觉得自己太禽兽了,南箓虽然有时可恶,不,她一直很可恶!但又是那般清美绝伦的人,冷冷的高贵和优雅,他怎能对她产生那样的想法!

    最最重要的是,这女人阴险狡诈,谁知道她又是不是在整他!

    她处处散发魅惑的气息,似一个出尘的妖精。张至深此时是披着人皮的禽兽,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,正人君子,内心已经不知有多少头野兽在咆哮:扑上去!扑上去!撕了她的衣服,这妖精实在太诱人了!

    好几次他就要化身成野兽了,又被最后一丝理智拉住:张至深,她只是生病了,你不能趁人之危,那是对她的侮辱。

    南箓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这样的变化,她理所当然地享受张至深的伺候,神情还是淡淡的,可那魅惑的动作却越来越过分,于是张至深内心的野兽咆哮地也越来越凶猛:张至深,是她诱惑你的,是她诱惑你的!

    在某个夕阳快要落尽的傍晚,他压抑着内心的骚动一勺一勺将粥送入那娇艳好看的嘴中,南箓一不小心将碗一碰,粥溅到了他手中。

    本来这也没什么,可她喝完粥后竟然抱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添掉上面的粥,仔仔细细,还轻轻咬了一下。那夕阳透过雕花的窗格洒落到屋子每一个角落,她笼在一片暖黄的阳光下,伸出娇嫩的舌头,缓缓舔舐,抬起细长好看的眼静静看他,容颜绝美,*裸的诱惑!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,张至深听见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,野兽冲破了牢笼凶猛闯出,此刻他什么也不能思考,眼中只有那娇嫩的唇,被咬的酥麻感从手指传到了全身,让野兽更加的狂暴。

    甩掉手里的碗,他猛地扑了上去,对着那张红嫩,诱惑了他无数次,让他内心无比骚动的小嘴就啃了上去,同样是炙热的,柔柔软软的唇舌,让他体内那股邪火轰地一下,熊熊燃烧。

    他忘了南箓是什么反应,只是没有挣扎,等到从一吻中回过神来,看见她深邃漆黑的眼露出冷冷的光,神情还是冷清的,静静看着他。

    那一瞬,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,张至深清醒了,他终于禽兽了!将这出尘如仙的人压在身下,他太他娘的不是人了!

    他猛地起身,再也不敢看她一眼,匆匆说了句“对不起”就逃也似地走了。

    “张至深!”南箓沙哑的声音还带了那么点严肃,张至深一听,心里一动,不知她要用什么残忍手段报复自己,脚下溜得更快了。

    看他匆匆离去的身影,南箓低头再看自己凌乱半敞的衣裳,清冷的神情露出一抹淡笑:“诱惑了这么久,还是不行,看来要下猛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