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新的局势打开

流去的时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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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乾阳殿,书房。

    一张明黄色圣旨摊在龙案上,圣旨那明晃晃的“废诏”两个大字,传出去必将前朝后宫一片震动。

    可庆平帝却是手执毛笔,久久不下笔,凝眉思索。

    真的要废了太子吗?

    庆平帝一时的冲动过去了,冷静了下来,他要以什么理由废了太子?因为太后想要弑君,推太子上位?太后为什么要弑君?因为他庆平帝不是太后亲子,那他庆平帝是谁呢?一个宫女生下的龙胎,有人信吗?

    不断的问着自己,庆平帝终究丢下了毛笔,少有的长叹一声,“罢了,罢了,这次就当最后一次报答她的养育之恩,不追究孙家了,也不迁怒皇后和太子,但以后他们也休想再让朕宽容半分。”

    贴身太监总管钱公公缩着头,不敢言语,他自己心里也在盘算着,太后不知如何惹怒了陛下,让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。看来皇后太子日后日子也不好过了,宫里又要变天了。

    平清宫,佛堂。

    “山儿,看来柔妃得手了,不然她不会被禁足了,那老虔婆终于要去见先帝了,母妃心里甚是快慰。”

    肃妃难得露出如此灿烂笑容,眼睛晶亮,随即又满脸惋惜,“可惜,不是母妃亲自动手,没有亲手为我死去的孩儿报那深仇大恨。”

    萧山却是凝眉苦思,虽然太后一去,他的目的就达到了,下手的柔妃被禁足不奇怪,但太后为什么也被禁足了,还不被允许任何人探望?这是他苦思不解之处。

    本来中了招的太后应该被众妃悉心照料才符合道理,为什么反而太后被孤零零的丢在寿康宫?

    他想不通,就开口打断了快慰的肃妃,问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
    肃妃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,拨着佛珠,半晌才说道,“山儿是说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?”

    萧山肯定的点点头,“隐情肯定是存在的,不然依照父皇的性子,这会该是宣了太医,各宫嫔妃前往寿康宫,扮演孝子了,可现在,没有一点动静,太后那儿也不准人探望。”

    “嗯,山儿说的有道理。”肃妃闭着眼,“这其中隐情我们没半点头绪,猜是猜不着的,但禁足的柔妃肯定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就怕还没等到我们想办法见到柔妃,柔妃就去了。”萧山叹息说道。

    肃妃默默点头,认同萧山的看法,不管是下手害太后,还是为了保证其中的隐情不泄露出去,柔妃都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凤仪宫

    端庄的皇后遥望寿康宫的方向,“嬷嬷,大事不妙啊,太后当年下手害陛下子嗣时,都不曾动太后一根头发,如今太后却是被软禁了起来,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,惹得陛下如此大怒。”

    赵嬷嬷心里也忐忑着,她不过是孙家从外边请过来的嬷嬷,核心秘密那是丁点不知道,就算她再怎么人老眼毒,没有半点头绪的事,她也是分析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皇后倒是心里有那个猜测,可她宁愿自己多想了,不然,真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,那件事一旦翻出来,她的皇后,大皇子的太子是否能够坐稳,都是未知数。

    长青宫

    “啪”

    清脆的声音响起,婉嫔摔掉了今日第三个花瓶。

    “族人靠不住,陛下靠不住,太后也靠不住,宫里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存活下去?可怜我的六皇子还不过三岁多许。”

    婉嫔流着泪,搂着懵懂的六皇子,哭花了妆容,她本以为是个能够护持她和六皇子的靠山,哪知道太后就这么倒了。

    青梅上前劝道,“娘娘,奴婢私以为太后要倒了,皇后的日子也该艰难了,我们是否还要投靠过去,还是另找盟友?”

    “盟友?宫里哪有什么盟友?如今私下想想,太后也不知图我什么,居然那么轻易的接受我的投靠,实在太过于可疑了。”

    婉嫔抹去眼泪,看着怀里六皇子病殃殃的没精打采样,又急催促道,“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?难道本宫失宠了,六皇子病了,请个太医来我长青宫都那么艰难吗?”

    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青梅知道此时婉嫔的心情糟糕,也不敢触霉头,麻溜的躲了出来,生怕成了出气筒。

    不久,青梅领着一位年轻太医进来了,婉嫔正在哄着六皇子,撇了一眼,心里大怒,六皇子病了,怎么就来一个经验少,年纪轻轻的太医来?这不是轻视六皇子吗?

    身为一个母亲,你可以瞧不起她,但如果你看不上她的孩子,她肯定是不依不饶的。

    “啪”

    婉嫔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,怒声呵斥,“太医院的太医呢?难道都死绝了吗?一个个如此大的架子,六皇子病了,他们都敢如此怠慢?若是六皇子有个好歹,本宫就算不要这条命,也要全太医院的太医陪葬。”

    狠话刚落,年轻的太医双膝一软,跪了下来,不停的磕头,也不多辩解,只是请罪“娘娘恕罪,娘娘恕罪。”

    稍平息心中的怒火,婉嫔也知道适可而止,所以看着不断请罪的年轻太医,她冷静了下来,压下心中的怒气,粗喘了口气,这才淡声道,“起来吧,你既然来了,就来为六皇子诊脉吧。”

    年轻太医战战兢兢的起身应道,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六皇子面前,摆好脉枕,婉嫔也将六皇子的手放在脉枕上。

    年轻太医摸着脉象,心里一震,瞪大了眼。

    婉嫔按奈住心里的慌乱,急声道,“六皇子可是一切安康?”

    年轻太医再仔细摸索了一遍,这才跪了下去,“六皇子本是中了人家的算计,万幸中毒不深,只要开几服药服下就好。”

    年轻太医如此坦白,一点不遮掩,也是一开始就被婉嫔震慑住了,再加上本身也太过年轻,不懂那些推脱之词,所以不曾油腔滑调乱说一通。

    婉嫔脸上不显,袖子底下却握紧拳头,青筋暴起,好一会儿才松开。

    “那太医开药吧。”

    婉嫔正要挥手让太医退下,这时,青梅上前说道,“娘娘,您也让太医看看吧,奴婢看您这几天脸色越来越差了。”

    婉嫔瞬间脸一僵,想起六皇子她照料的如此仔细小心都中了毒,那她呢?她不敢想下去,只是僵硬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也好,本宫近日也是精神不济的紧,太医就顺便给本宫把把脉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就将右手放在脉枕上,盖上一层薄薄的手帕。

    年轻太医起身躬着腰来到跟前,两指摸着脉搏,瞬间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他惶恐的又跪了下去,“婉嫔娘娘。”

    一声惊呼,他颤抖着身体,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。

    婉嫔见他如此反应,心里就不妙,但还是凝着眉问道,“如何?实话实说。”

    年轻太医颤栗着回话,“娘娘和六皇子中的毒一模一样,但毒已经深入骨髓,无药可救,最多,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日子了。”

    婉嫔呆呆地坐在那儿,抱着六皇子的双手越来越紧,她无法相信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完了,但残酷的现实却让她无法抵抗。

    她挥挥手,异常平静的说道,“你们都下去吧,让本宫静静,静静。”

    青梅轻声应是,向颤栗的年轻太医使了个眼色,退了出来。

    婉嫔没有悲痛欲绝,她只觉得自己一生可笑。年轻时自视美貌家世好,一心在后宫要搏个前程,可最后家族族人已然弃她而去,陛下的宠爱更是如烟云般消散,本以为靠上太后,她这条无依无靠的小船能够有个停泊之处,却没想到,是一个这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是的,婉嫔已经想清楚是谁下的毒了,她最近只和六皇子去过寿康宫,然后六皇子和她就中了同样的毒,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?

    婉嫔摸着六皇子的脸,叹息一声,“母妃要不在了,我儿该如何活下去?”

    她自问,又自答,“母妃临去前,也就不要脸皮,去一趟昭阳宫了,求求那位,不管怎样你始终流着慕容家的血,始终和那人有着同样的血脉,她会护着你的,对吧?”

    其实,她心里不确定,但宫里除了那个女人看在血脉上护着六皇子,其他的人完全不能信任也不敢信任。

    昭阳宫,贵妃寝殿。

    贵妃正在一针一针穿过洁白的丝帕,丝帕上的绣线正在一点一点按照她的心里成了形。

    仔细看去,却是一个女子的美丽容貌,柔弱又可人怜,正是柔妃。

    贵妃轻轻摸着那张脸,叹息一声,“你终是报了仇了,去了也是解脱了,不需再在这个宫里熬着。”

    而同样在昭阳宫,萧平寝殿里,却诡异的处在伤感的氛围中。

    “主子,寿康宫的英儿去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今日佩姑姑单独见他的第一句话。当时他就一惊,不是震惊英儿的死,而是心里惧怕自己被人挖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如何去的?”

    他急忙问道,在佩姑姑看来,萧平如此为一个属下着急,是一个值得他们效忠的主子,但她哪里知道萧平担心的却是自己,她哪里知道萧平的心性之凉薄。

    “是柔妃娘娘被禁足,太后也不准探望之后,不仅英儿,寿康宫的太后贴身老嬷嬷,太监,宫女都去了。”

    萧平一怔,他也对太后被禁在寿康宫感到讶异,但他不像萧山那般毫无头绪,那个惊人的猜测又浮现在他的心里。

    “莫非事发了?”

    萧平心里盘算着这种可能,对于旁边说着如何厚待英儿的家里人,不过虚应着,钱财对于他来说,不过是数字。

    但在佩姑姑看来,萧平是个大方无所不应的好主子,她为效忠的那些人高兴,主子不会亏待他们。

    而萧平却越想越欢喜,如果那件事真的暴露了,那么皇后太子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,是不是新的局面又要开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