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人为软禁 囚

清若七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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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从未如此着急过,可恨翰深之芝兰玉树竟做出此等宵小之事,防不胜防

    因这幻象由心而生,自己一举一动恰如棋局,俱能衍生许多从前感怀的念想记忆,为恐乱上加乱,林嗣墨只得咬牙忍住寻夏若的脚步,等这雾气消弭再行

    待到一炷香时间过去,林嗣墨终是观清雾外景象,却是心中滚雷阵阵,一条窄巷不长不短,却再找不着夏若身影了

    他几步疾走出巷,“传令,封城!”

    话一处便觉不对,这里已是城门,若翰深之已走,必是早已出了城往北狄方向而去

    好,翰深之,早前虽知你心性深藏不露,但万未想到你竟如此不择手段

    你且与我等着,来日再战!

    大殿总有几日不会太平,饶是当今圣上性情沉着如斯,也禁不起他目前最看重的皇子为了一名区区女子大动干戈

    “父皇,恳请父皇能准了儿子!”

    “大军已是出城,你现下孤身一人前往,怕是多有不便,况,你此番特意前来,必是有缘故的,快与朕说清”

    “因……因朝中正三品官员被北狄细作所劫持,我需身在大军之中施以援手方能……”

    林嗣墨还欲说话,却不料被皇帝的斥责声拦下不敢再言,“这女子自进熙王府来,你们便一直对她上心不已,虽小小年纪却能懂官场之事,不可小觑!况她春晓丽色,自古祸水起红颜,此刻她被旁人带走你已是自己乱了阵脚,还教朕怎能放心让你前去?”

    “父皇明鉴,儿子只是担心夏若大人作为我大庆朝臣安危有失,不敢多虑其他”

    皇帝面色无波地盯视着他已低垂下头的年轻儿子,九五至尊的威势一旦发作,便是谁也受不得

    林嗣墨额上鼻尖被汗意濡湿,却不敢稍加动作,只是俯首谦恭地请求道,“那便请父皇恩准儿子暗自潜进北狄王廷……”

    “胡闹!王廷乃严加察防之地,岂是你能进便进的?!若是事情败露,堂堂大庆皇子因一己之私竟为细作,该当如何收场!”

    “儿子若无信心绝不会开口,既已言此,”林嗣墨倏忽跪下,眸中亮光教人不敢直视,“必定为之!”

    林嗣墨极是郑重地叩首谢恩,并不朝正立着剧烈喘气的人多看,垂着眉转身便出了大殿

    西沉夕景,禽鸟俱归

    马蹄声在寂静官道上一路向北,面如冠玉之人虽风尘仆仆,却仍丰神俊朗质若芝兰玉树

    昨日被父皇训斥得极惨,却还是硬着性子求了几日官假,面目俊逸之人目光坚毅地注视前方,紧抿的唇线似昭示必达之决心

    大庆与北狄以息竹山为界,其势绵延,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

    林嗣墨经过连日无休止奔波,本想与大军接洽,无奈行军俱是从山野僻壤里逡巡前进,而自己因须节省马力与时间,必行官道

    如此一来,若是北狄探子稍加留意,便能窥探了自己的行踪

    眉峰一蹙,他翻身上马

    逶迤远山映了他满腔拳拳情意,无妨,即便前方有阎罗恶鬼险象环生,我亦无惧

    阿若,你且等着,我这便来带你回家

    “翰深之,你这样未免过于抬举我了些”

    被叫之人正端着一碗参汤走进厢房,未料到她话语突兀如此,身形微滞却也不减风度雍容,“有甚抬不抬举的,只要阿若你待在我身边,这些小事何必记挂”

    “小事?”夏若气急,抄起手边的孩儿枕便朝他砸了出去,“我如今糊里糊涂地委身敌国,你却还道这是小事?合该只有王爷您的才算大事,他人的便如草芥了么?!”

    翰深之也不恼,笑意盈然地吹了吹参汤,搁在床头的角柜上,又转身拾起以上好羊脂玉所做的孩儿枕,“看来这参汤果真有用,前几日闹着不吃饭虚下去的身子,现今竟连这些个都能搬动了”

    “我自是要留着命回朝的!”夏若狠命将那装着参汤的青瓷碗往地上一掼,清脆之声却压不住她满腹的火气,“枉你是堂堂亲王,竟也会行如此下作宵小之事!”

    翰深之笑意未减,连连点头,“夏大人教训得是,小王本事区区,遇着四殿下那般龙章凤姿之人,自是惶恐得只配使出奸诈小计了”

    “你以身涉险去往上京,就为了劫我于此处?”夏若声音愈发凄厉,“你日日囚着我,只怕还会于战事上分心,对你并无益处,我便盼你北狄连战连败,好早日光复我大庆山河!”

    翰深之暗自笑了一声,极轻极浅,转瞬便散在身旁桌案上紫金炉里的冉冉沉香中,“你果真如此恨我”

    “是,的确恨你,”夏若转身不愿看他,“你北狄无故南侵引发战乱,教我怎能不恨!”

    翰深之默然半晌,垂眸看了自己腰间所佩的暗红鎏金珠良久,终低低叹气,“我也不愿战火四起,如今大哥登位掌势,我便是有心,也无力扭转现下如箭离弦之战况了”

    “哦?”夏若挑眉,笑得讽刺,“所以你这亲王竟是无半分实权,只知天天守着我了?”

    她面容含霜眉眼凉凉,翰深之也还是自顾自地对她解释,“你可知我母后离世这些年,我都做了何事么?”

    一席莫名其妙的话竟让夏若心头逐渐冷静下来,再开口时依旧是人前的清清冷冷的神情,“你说”

    翰深之顿了顿,指尖无意抚过鎏金珠,狡黠一笑,“先别急,把心定下来再言也不迟”

    竟是说毕人已走,这样一等便是三五日,自他那日来了一回,后又被满脸急色的侍从匆匆请出府后,竟是再未来过

    夏若每日发了狠地用他府上的珍贵药膳,因了离开上京,倒免了许多睹物思过往的哀戚,气色容貌愈发地端丽别致了

    只是夜半之时,总会忆起初到上京于熙王府中遇见那些人的景致,那时候林嗣言便已是林嗣墨了啊,南柯一梦沉浮辗转,故人犹在,物已休